作者：Culture<br />字数：10927<br /><br /><br />　　「我已经一个星期没有碰过烟了。」齐格飞扶着墙缓缓走下楼梯，每一步都<br />很沉重，他却觉得自己轻飘飘的，快要飞起来了，「我这算是节欲了，对吧。」<br />他擦拭着额头上的虚汗，他走出楼道，站在楼前，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，下午的<br />冷风拂过他的脸颊，不禁打了个寒颤。<br /><br />　　「布洛尼亚认为，在有妻子女儿的情况下，还在外面与他人生活，不可能算<br />作节欲。」身后的声音回答了齐格飞。齐格飞回头看向布洛尼亚：「哦，我的小<br />布洛尼亚，你竟然跟我下来了，我一点声音都没听见。」布洛尼亚没有答话，指<br />了指自己的腿部的装甲。「为什么跟下来呢，怎么不在被窝里多躺一会儿？」齐<br />格飞问。「布洛尼亚只是想送送你。」布洛尼亚轻轻歪着头看齐格飞，「会给齐<br />格飞带来困惑吗？」<br /><br />　　齐格飞走在回家的路上，准确的说，是回自己和妻子的家，如果和布洛尼亚<br />相处的地方就算自己和布洛尼亚的家的话。他想不起来最后跟布洛尼亚说了些什<br />么，他把布洛尼亚送上楼后就独自离开了，布洛尼亚对他说的那句话使他耿耿于<br />怀。「节欲」这类字眼他很敏感，他希望自己节欲已经有一段时间了，小时候他<br />觉得当一个十全十美的人很简单，做一个孝顺的孩子，将来考上一个好大学，长<br />大后做一个好丈夫等等。可当他看见那些十分感人的孝子的故事，便觉得人人夸<br />赞的「孝顺」不愧是被人人夸赞的，要是很容易做到，也不会被如此夸赞；当他<br />捧着那些文学名著，科普书籍阅读时，便觉得大街上漂流的流浪汉、乞丐、卖艺<br />人等，皆在情理之中；当他去他女儿的学校，看见他女儿的一个女同学时，他便<br />认为，那些到他这个年纪都还没结婚的人，反而在某些方面有了优势。<br /><br />　　他留意到布洛尼亚上下学总是独来独往，便以同学父亲的名义接送她回家。<br />而齐格飞并没有开车接送过自己的女儿，布洛尼亚一眼就看得出来，他就是奔着<br />自己而来的。他们在车上聊了很多，布洛尼亚告诉齐格飞自己并无父母，自己是<br />从孤儿院长大的。齐格飞扭头看向副驾驶上的她，将手放在她的头上，简单地安<br />慰了她一下。那是他们的第一次独处，当他们第二次独处时，就已经在布洛尼亚<br />家的床上了。<br /><br />　　「布洛尼亚渴望有个人像家人一样关心照顾布洛尼亚。」布洛尼亚事后紧紧<br />搂着齐格飞，亲吻了他的脖子，「我渴望了十四年。」齐格飞望着天花板，他有<br />些慌了神。「布洛尼亚得到了齐格飞的爱，布洛尼亚就得到了很多的家人，笨蛋<br />琪亚娜可以当作布洛尼亚可爱的女儿，塞西莉亚阿姨可以当布洛尼亚的姐姐，齐<br />格飞……」还没等布洛尼亚说完，齐格飞猛地起身，打断了布洛尼亚的话：「绝<br />对不可以！」「可布洛尼亚爱齐格飞，齐格飞也爱布洛尼亚。」布洛尼亚并没有<br />因为这个打断而受到影响，声音还是如此得缺少情感。<br /><br />　　「但她们是不会接受你的。」齐格飞向她解释道，「塞西莉亚会很难过，会<br />很愤怒。」布洛尼亚微微皱起眉头：「为什么，布洛尼亚会对她们很好的。」<br /><br />　　「我要是像对待你一样对待塞西莉亚，你会是什么感觉？」<br /><br />　　「布洛尼亚会觉得齐格飞是个很温柔的人。」<br /><br />　　「那……」齐格飞侧过身，盯着布洛尼亚的眼睛，「那要是我像这样对待除<br />了你和塞西莉亚以外的女人呢？」<br /><br />　　「布洛尼亚会很难过，很恼怒。」<br /><br />　　齐格飞庆幸自己让布洛尼亚说出来这句话：「就是这个道理，塞西莉亚也是<br />因为这样的原因而生气，所以千万不能让她知道，懂吗？」布洛尼亚似懂非懂地<br />点点头，翻过身去，将身上的被子又往上拉了拉。看到她这样，齐格飞叹了口气，<br />看来自己并没有完全说服布洛尼亚，但他要将这段恋情持续下去，他认为布洛尼<br />亚已经离不开他了，他要承担自己的义务。<br /><br />　　他从后面搂住了她，她感受到坚实的臂膀包围了自己。他抚摸着她的头发，<br />她的灰色与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没什么区别。「我永远爱你，小布洛尼亚。」齐格<br />飞凑近布洛尼亚的右耳低语着，「我这都是为了你。」「布洛尼亚认为齐格飞的<br />这句话有百分之五十一的可能性是为了布洛尼亚，而百分之四十九的可能性是为<br />了自己。」布洛尼亚头也不回地说。<br /><br />　　「亲爱的，我可以发誓。」齐格飞刚说完，布洛尼亚就翻过身，用肘部支撑<br />起上半身，身上的被子也滑落到腰部。他只是在一瞬间看到了她几乎并未发育的<br />胸部，下一秒，布洛尼亚就已经吻了上来。大概过了三秒，她慢慢远离他的脸：<br />「要发誓的话，就像这样发誓吧。」<br /><br />　　这时双方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，相同的节奏，快得让人喘不上气。他们看<br />着彼此的脸，再一次相互「起誓」了。<br /><br />　　转眼就走到了家门口，齐格飞停止了回忆。第四次与布洛尼亚的独处，也顺<br />利的谢幕了。<br /><br />　　「自从你给琪亚娜参加一次家长会后，你就经常加班了呢。」齐格飞推开门<br />后，面前的妻子笑着看着他，「欢迎回家。」「欢迎回来，臭老爸！」琪亚娜坏<br />笑地从卧室跑了出来，「有没有带什么好吃的东西呀？」齐格飞一脸疲惫地看着<br />这两个与自己最亲近的人，至少曾经是：「明天，明天给你带点面包片，我们吃<br />吐司披萨好不好？」<br /><br />　　「太棒啦！」琪亚娜吐了吐舌头。<br /><br />　　「不要买那么多。」塞西莉亚说，「快去洗洗手，吃饭了。」<br /><br />　　饭桌上，他们谈论着各种事情，从鸡蛋到宇宙；从邻居到历史人物；从鸡毛<br />蒜皮到国家政治。而这次，齐格飞并没有怎么参与其中，心不在焉、自顾自地吃<br />着饭。「妈妈，你知道布洛尼亚吗？」琪亚娜突然扭头问塞西莉亚。齐格飞愣了<br />一下，盯着自己的女儿看。「是你那个同学吗？」塞西莉亚放下手中的叉子，<br />「她的学习成绩特别好，我有印象。」「是她，没错。」琪亚娜接着说道，「她<br />最近怪怪的。」齐格飞还在盯着琪亚娜，仔细地「盯」着女儿接下来说的每一个<br />字。<br /><br />　　「她最近对我特别好。」琪亚娜将目光下移，「不知道为什么。」「对你特<br />别好？」塞西莉亚接着她的话说下去，「那不是挺好的吗？」「有什么好的，」<br />她嘟着嘴，「烦死了。」塞西莉亚没有接着她的话茬说下去。<br /><br />　　齐格飞发着呆吃完晚饭，又心不在焉地干些他想不起来的事情，最后，他躺<br />在床上，旁边躺着就是他名义上的妻子，也是爱着他的妻子。齐格飞借着窗户透<br />着的微弱的月光，侧过身看他的妻子，她侧身睡着，美貌不减当年，齐格飞看了<br />看她的睡颜，又侧过脸看了看天花板，当他看着天花板上熄灭的吊灯时，他脑海<br />里浮现出布洛尼亚熟睡时的样子，那时候的她看起来很放松，紧紧抱着齐格飞，<br />大概只有他在的时候她才能睡得安稳吧。他的脑海就好像开始了一次次对比筛选<br />似的，塞西莉亚的脸，布洛尼亚的脸，她们吃饭时的样子，她们的身躯，她们身<br />体涂满香皂时的样子……<br /><br />　　还是没想出什么来，齐格飞伸手擦去额头上的汗水，她们没有相似之处，无<br />论年龄、三围、性格或是眼神，都没有一丝一毫相似之处。就连处事风格都存在<br />着巨大的差异，早些年他在和塞西莉亚交往的时候，他甚至没靠近过塞西莉亚半<br />米以内。她是个好女人，不是吗？齐格飞那时候也是个纯情的人，他受不了那些<br />三天两头换对象的人，更看不起那些花心出轨之辈。现在这算什么？他成了自己<br />年轻时所唾弃的对象，而且与情人所做的事情又如此疯狂，他年轻时可从未这么<br />疯狂。<br /><br />　　但他爱她。<br /><br />　　「我一定不是全天下唯一一个为两个女子动心的男人吧。」他现在只能用这<br />样一句他不知从哪听到的话安慰自己。<br /><br />　　这是齐格飞和布洛尼亚的第五次独处。<br /><br />　　齐格飞半裸地坐在床边，嘴里叼着一根烟，已经抽了一半。屋子里烟云弥漫，<br />布洛尼亚躺在床上，伸手想要抓住这些烟云。「我该走了。」齐格飞站起身，最<br />近他的心情都不太好。「谢谢齐格飞这些天都来接送布洛尼亚。」布洛尼亚看着<br />天花板说，「明天不要来找布洛尼亚了。」齐格飞胸口闪过一丝酸痛的感觉，他<br />把烟按在床头柜子上布洛尼亚专门为他准备的烟灰缸上。<br /><br />　　「亲爱的。」他说出了她专属的称呼，「我做了什么吗？」「没有，齐格飞<br />一直对布洛尼亚很好，不过我明天会不在家，因为预报说明天有雨。」布洛尼亚<br />依旧对着天花板说，「布洛尼亚的双腿，经受不起寒风和冷水的冲刷，所以要暂<br />时在学校住一阵子了。」齐格飞的目光移到她的强殖装甲：「是因为当年受伤的<br />缘故吗？」布洛尼亚点点头。齐格飞皱眉：「不，我会开车去接你，像第一次你<br />我独处那样，一定会送你回来。」布洛尼亚终于将头扭向齐格飞，并没有什么眼<br />神。齐格飞看向窗外，看向那灰蒙蒙的天空：「是啊，已经到了雨季了。」<br /><br />　　于是，后来一段时间，每逢下雨，齐格飞都会开车到学校门口，打着伞进去<br />接布洛尼亚。他每次都很小心，走得很快，他一边走，一边环顾四周，他不希望<br />被自己的女儿撞见。见到布洛尼亚后，他会搂住布洛尼亚，尽量将伞向布洛尼亚<br />那边靠去。他害怕被女儿撞见，所以心思都在周围，直到把布洛尼亚送到车里去，<br />他坐在主驾驶上，才发现左臂已经湿透了。<br /><br />　　车上他们会聊很多，偶尔也会聊聊他的女儿。「布洛尼亚越来越觉得琪亚娜<br />可爱了。」布洛尼亚坐在副驾驶上，看着车窗上密密麻麻的雨滴。「没想到呢。」<br />齐格飞笑了一下，「你也会用『可爱』这个词。」布洛尼亚疑惑地看着齐格飞。<br />「呐，亲爱的，我可不可爱。」齐格飞笑着看布洛尼亚。「很不可爱。」布洛尼<br />亚将脸扭向一边。「可我觉得布洛尼亚很可爱呢。」齐格飞也将目光转到前方。<br />「哼。」布洛尼亚小声地哼着。「哈哈哈。」齐格飞突然大笑起来，看了一眼布<br />洛尼亚，「我没看错吧，我们的小布洛尼亚竟然脸红了。」<br /><br />　　「我该走了。」齐格飞一套熟练的动作下了床，穿上衣服，「经常太晚难免<br />让家里人担心。」「谢谢……」半裸的布洛尼亚小声嘟囔着，抱着盖在腿上的被<br />子。「啊，什么？」齐格飞并没有听清。「以前的布洛尼亚，厌恶雨天，它总是<br />让布洛尼亚无比煎熬。」布洛尼亚抬头看着齐格飞，「可是遇见齐格飞后，雨天<br />总是我们独处，我开始盼望下雨，甚至喜欢上了雨天，我觉得雨天就是晴天送我<br />的礼物。」<br /><br />　　齐格飞走向床上赤裸的布洛尼亚，俯身亲吻她的脸颊：「我会想办法，让我<br />们每天都能在一起，每天都可以相处，我会让你融入我的家庭。」<br /><br />　　又是一个雨天，琪亚娜趴在沙发上，看了看厨房的妈妈，叹了口气：「臭老<br />爸是不是又要很晚才回来，每次下雨他都回来的特别晚。」「怎么了，饿了吗？」<br />塞西莉亚看着床上无精打采的琪亚娜，笑着说，「我先给你做点吃的？」「不必<br />了，妈妈。」琪亚娜叹口气，「还是等臭老爸回来一起吃吧。」<br /><br />　　「我回来啦。」齐格飞推门进来，身边还带着一个人。琪亚娜跳下沙发，刚<br />想说点什么，却愣住了。齐格飞身边的正是自己的同学，布洛尼亚。「喂！」琪<br />亚娜指着布洛尼亚喊着，「你怎么来了？」「不可以这么不懂礼貌。」齐格飞咳<br />嗽了一声，「这是你们班学习最好的布洛尼亚同学，以后她就是你的家教了。」<br /><br />　　「什么？！」<br /><br />　　塞西莉亚闻声走出厨房，看见齐格飞和布洛尼亚。「你就是布洛尼亚同学吗？」<br />塞西莉亚笑着看着她，「我是琪亚娜同学的妈妈。」「晚上好，塞西莉亚姐姐。」<br />布洛尼亚轻轻歪着头看着塞西莉亚。塞西莉亚摸着布洛尼亚的头：「布洛尼亚同<br />学觉得我很年轻吗，喊『阿姨』就可以了。」「并不是年轻的问题。」布洛尼亚<br />伸出食指想要开始说明，「只是从伦理上讲，我应该喊你『姐姐』或是『前辈』，<br />齐……」<br /><br />　　不等布洛尼亚说完，齐格飞立马捂住布洛尼亚的嘴巴：「因为塞西莉亚你当<br />过女武神，而布洛尼亚同学将来也想当女武神，所以就打算喊你『前辈』什么的。」<br />不等塞西莉亚说话，齐格飞就松开手，对身前的布洛尼亚说：「称呼没必要那么<br />特殊，喊『阿姨』就可以了哦。」<br /><br />　　塞西莉亚皱了一下眉头，回到了厨房：「那么晚饭就按布洛尼亚的口味来吧，<br />布洛尼亚同学，想吃什么呢，不要跟阿姨客气哦。」<br /><br />　　然而，在自己家的时间长了，很多事情就会变得很不方便。<br /><br />　　齐格飞和布洛尼亚都渴望着得到对方，他们已经好久没有相互得到过了。即<br />使在齐格飞的女儿和妻子面前，他的渴望没有丝毫减少。放学总是琪亚娜和布洛<br />尼亚结伴而行，齐格飞总是找不到机会亲热。只有在午夜时，他会抱起妻子，与<br />妻子亲热，妻子身上的味道与她不一样，那不是他渴望的味道。他只能安慰着自<br />己，一边用力抱着妻子，一边小声呼唤着布洛尼亚的名字，声音小到妻子听不清<br />楚。<br /><br />　　女儿和情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了，女儿对她的排斥感慢慢地消失，毕竟只是<br />个孩子。布洛尼亚在辅导琪亚娜作业的时候，她们也会聊很多。<br /><br />　　「布洛尼亚喜欢上了一个人。」正在检查琪亚娜作业本的布洛尼亚突然说了<br />一句。琪亚娜正在削铅笔，听到这句话刀子差点划到了手：「不是吧，布洛尼亚<br />竟然也会有喜欢的人。」布洛尼亚放下作业本：「他也很喜欢我。」<br /><br />　　「不是吧，竟然有人会对你感兴趣。」<br /><br />　　「那不是感兴趣，他为了我做了很多。」布洛尼亚反驳琪亚娜，「只是，他<br />其实正在和别人交往。」<br /><br />　　「不是吧，正在交往的男生竟然被布洛尼亚吸引住了。」琪亚娜差点笑了出<br />来，「那这个女的是有多失败啊！」<br /><br />　　布洛尼亚听到这句话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只是将手放在琪亚娜的肩上：「这件<br />事不要告诉别人，明白吗？」琪亚娜嘻嘻地笑着，握住布洛尼亚的手，向她点头。<br /><br />　　晚饭过后，塞西莉亚突然对三人说：「德利莎约我去逛街买衣服，你们三个<br />要好好在家呆着哦。」「德利莎吗？」齐格飞愣了一下，「咱们的老朋友啊，她<br />可是好久没有跟我们联系过了。」「是啊。」塞西莉亚收拾了一下，穿上衣服就<br />出门了。齐格飞原本想一起去看看他们的老朋友，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，便没有<br />说话。<br /><br />　　又过了五分钟，齐格飞便对女儿说：「才吃完饭，出去活动活动吧，出去玩<br />会儿。」琪亚娜有些意外，但十分高兴，拉着布洛尼亚就要往外跑。「布洛尼亚<br />就不要去了。」齐格飞喊住她们，「布洛尼亚，我们来讨论讨论琪亚娜的学习情<br />况。」<br /><br />　　琪亚娜冲着布洛尼亚耸肩，就独自出去完了。<br /><br />　　琪亚娜出门没两分钟，齐格飞就将布洛尼亚从沙发上抱起：「亲爱的，我们<br />好久没独处了。」布洛尼亚两腿盘在齐格飞的腰上，亲吻着他。齐格飞抱着布洛<br />尼亚上了扶梯，来到二层的浴室，齐格飞将布洛尼亚贴在浴室的墙上，双方都闭<br />着眼睛，摸索着解开对方的衣服。「久违了，亲爱的。」齐格飞微笑着说，「冲<br />个澡放松一下吧。」<br /><br />　　琪亚娜在家门口走着，突然碰见了塞西莉亚。「妈妈！」她冲着塞西莉亚跑<br />去，「妈妈不是和大姨妈去逛街了吗？」当跑到塞西莉亚的面前，才发现她脸上<br />没有任何表情。「你怎么出来了？」塞西莉亚低头问她。琪亚娜不知道妈妈为什<br />么会这样，看起来心情不太好，说话好像没有感情似的。「是爸爸让我出了玩一<br />会儿的。」琪亚娜回答她。「去那边的公园待一会儿吧，可以多玩一会儿，注意<br />完全。」塞西莉亚摸摸女儿的脑袋，却还是面无表情。<br /><br />　　「在浴室做，很方便呢。」布洛尼亚躺在齐格飞的怀里，头靠着齐格飞的肩<br />膀。齐格飞用「公主抱」的方式抱着布洛尼亚，拿起浴巾披在二人的身上。「抱<br />紧我。」齐格飞对布洛尼亚说，「出了门可是会很冷的。」<br /><br />　　全身只披着浴巾的齐格飞抱着布洛尼亚走下扶梯，浴室的热蒸汽顺着门缝滑<br />下扶梯，到处都是蒸汽弥漫，看着十分浪漫，就连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的塞西莉<br />亚，在蒸汽的弥漫中也多了一丝朦胧感。<br /><br />　　「啊！」齐格飞喊出了声，「塞西莉亚……」「塞西莉亚没有去找德利莎学<br />院长。」布洛尼亚歪着头说，「塞西莉亚阿姨说谎了。」塞西莉亚没有看自己丈<br />夫怀中的女孩儿一眼，她死死盯着自己的丈夫：「真令我感动，亲爱的。」她的<br />泪水在眼中打转：「女儿的同学和她的父亲的关系这么融洽，可真让人感动。」<br />齐格飞的脸直发青：「亲爱的，我……」「『亲爱的』？」塞西莉亚摇了摇头，<br />「这称呼你留着对你的小情人用吧，你从来没这么称呼过我。」<br /><br />　　「听我解释，塞西莉亚。」齐格飞将赤身裸体的布洛尼亚放下来，抬头看着<br />自己的妻子。「你说吧，我听。」塞西莉亚颤抖着说，并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。<br />「……」齐格飞什么也说不出来，他和哭红眼的妻子对视了几秒，叹了口气，<br />「好吧，塞西莉亚，你是怎么知道的。」<br /><br />　　「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就发现，你把女人都当成傻子一样。」塞西莉亚一边<br />说着一边颤抖地摇头，「你赌着她嘴的时候，你根本没意识到，如果你们之间身<br />份很简单，怎么会做出这种动作；你平时看布洛尼亚的眼神我记得，那是你当年<br />看我的眼神；你和我亲热时总会嘀咕些什么，嘀咕的就是布洛尼亚的名字，你当<br />我听不出来吗？」<br /><br />　　齐格飞听到这里，反而看起来放松了，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定，他将目光转向<br />别处。<br /><br />　　「既然这样……」布洛尼亚向前迈了一步，双手放在尚未发育的胸前，「那<br />就请成全了布洛尼亚和齐格飞吧。」<br /><br />　　「我说服我自己只是在胡思乱想。」塞西莉亚依旧没有理会她，一边流着泪<br />一边摇着头，「可是那个叫做『女人的直觉』的东西无时不刻都在刺痛着我的神<br />经。」<br /><br />　　「直觉很准。」齐格飞冷笑一声，「如你所见。」<br /><br />　　「我本来打算，去附近的药店买一些老鼠药之类的。」塞西莉亚还在摇着头，<br />「回来给你们做夜宵，放在你俩的夜宵里。」齐格飞正在穿衣服，听到这里，愣<br />了神。「你去晚了，前辈。」布洛尼亚一本正经地说，「以前布洛尼亚经常腿疼，<br />去过很多药店，他们在六点的时候就会关门。」「说的是啊。」塞西莉亚将哭红<br />的眼转向布洛尼亚，微笑着点点头。<br /><br />　　「所以。」布洛尼亚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，「请成全布洛尼亚和齐格飞吧。」<br /><br />　　塞西莉亚点点头：「成全你们，成全你们……」说罢，便转身走向厨房。齐<br />格飞示意让布洛尼亚不要说话，便跟着妻子走过去，他想说些什么，缓解一下妻<br />子的情绪，然而他看见妻子在厨房抽出一把水果刀。他便跑出厨房，抱起布洛尼<br />亚，离开了这里。<br /><br />　　她慢慢地走出厨房，切开了桌子上的苹果。她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，这所<br />有的一切，仿佛那么的虚伪，这一切要真是虚伪的该多么好啊。她想着那个不知<br />道从何时就不在属于她的男人，从他们相识，到今天，仿佛是一个裂开的圆形，<br />回到所谓的「原点」只在一瞬间。当思绪稳定下来时候，她开始好好地「分析」<br />这件事情，女人不都这样吗？毫无疑问，是布洛尼亚破坏了她的家庭，布洛尼亚<br />这个贱人丝毫不考虑这些事情的后果，她所做的只有享受快乐，沉浸在其中，所<br />有恶果都让齐格飞来尝，妻子和女儿会离开他，邻居会议论他，朋友会指责他，<br />旁人会唾弃他……塞西莉亚叹了口气，不过齐格飞也是自作自受，布洛尼亚勾引<br />她的丈夫，而背叛她是他自己的选择。她发现了自己矛盾的想法，问题的主要根<br />源是他们两个，少一个都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，她咬下一口苹果，停止了思<br />考。<br /><br />　　女儿推门进来了，她去了她的同学芽衣的家里玩了一会儿。看着女儿回来时<br />脸上的笑容，塞西莉亚决定了，她要再找齐格飞好好谈一谈，女儿拴住了她的心，<br />她开始觉得齐格飞背叛自己，可能和自己也有微妙的联系。<br /><br />　　「爸爸呢？」琪亚娜坐在妈妈旁边问，「欸？妈妈怎么哭了？」「并没有哭，<br />只是太困了。」塞西莉亚一边说着，一边将苹果切成几块儿，送进琪亚娜的嘴里，<br />「你爸爸要去单位住一阵子了，想他的时候我就联系他，让他来看你。」「布洛<br />尼亚呢？」琪亚娜又问到。「她也回家去了，她最近有些不舒服。」塞西莉亚站<br />了起来，「在学校就和她保持距离吧，因为……她有些不舒服。」<br /><br />　　转眼几天就过去了，齐格飞这些天一直住在布洛尼亚的家里，经常喝的烂醉。<br />布洛尼亚放学后回到家中，看见遍布在地上的空酒瓶，便一个个收拾起来。「果<br />然齐格飞十分想念塞西莉亚吗？」布洛尼亚将躺在地上的齐格飞扶到椅子上，<br />「布洛尼亚知道，齐格飞是个很重情的人，所以是布洛尼亚多余了吗？」齐格飞<br />迷迷糊糊地摇摇手：「塞西莉亚啊，我不想！我不想啊！哈哈！我想的是我的女<br />儿！我伤悲！她以后可怎么办，她以后怎么办！」<br /><br />　　「齐格飞什么时候开始担忧这种可以解决的事情了？」布洛尼亚握住他的手，<br />「去把她的抚养权要过来不就好了吗？」「所以说，所以说……」齐格飞昏昏沉<br />沉地说着，「所以说你不懂啊，你不懂啊，抚养权的话，在塞西莉亚那里更好不<br />是吗，但是啊，但是啊，她知道真相的话，她会怎么想，她会有阴影的。」布洛<br />尼亚听到这里，也随之伤感起来，她微微低下头，跪坐下来，讲齐格飞搂在怀中，<br />齐格飞的大个头把布洛尼亚的小身躯都填满了，倒成了齐格飞抱着布洛尼亚。布<br />洛尼亚轻轻地说：「这几天琪亚娜确实和布洛尼亚疏远了，但她好像并不知道布<br />洛尼亚的事情。」说罢，她吻了一下齐格飞的额头：「快去休息吧，这几天振作<br />起来，去和塞西莉亚好好交流一下，塞西莉亚很善解人意，布洛尼亚很喜欢塞西<br />莉亚姐姐。」「谢谢你这几天都在陪着我。」齐格飞勉强微笑着，看着面前的小<br />天使，他只能是流着泪。<br /><br />　　第二天下午，他依旧在布洛尼亚家喝得烂醉，他看着灰蒙蒙的天空，感觉有<br />些不对劲，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。他喝下最后一口酒，在那瞬间，世界出现了<br />一道耀眼的光芒，当他回过神来，伴随他回神的是一声巨响。雷声响过之后，天<br />空立刻下起了瓢泼大雨。他大笑，笑自己的愚昧，笑声过后，他站起身来，看了<br />看表，布洛尼亚快放学了。下雨了，他得去接她，然而他喝得烂醉，门把手都快<br />要扶不住，怎么能开车去呢？他在屋子里翻箱倒柜，却找不到雨伞或是雨衣这样<br />的东西。<br /><br />　　他跌跌撞撞地跑到他原来的家，浑身都湿透了。<br /><br />　　齐格飞掏出钥匙，在家门前的钥匙孔里捅了一阵。「怎么捅不进去呀？」齐<br />格飞扶着墙，满头大汗，「难道我已经醉的分不清钥匙了吗？」他定了定神，仔<br />细看了看门把上的小黑洞，和他印象中的样子不一样——塞西利亚换了锁。「怎<br />么会这样？」齐格飞难以置信的摇摇头，「这做得也太绝了吧。」他叹了口气，<br />鼓起勇气，使劲砸门，时间紧迫，他怕里面的人听不见，当然，也包含了些怒火。<br /><br />　　房门被缓缓推开，塞西莉亚看见了他，里面大叫着让他离开。她在见他之前，<br />乃至他敲门的前一刻，都在想着要和他好好地交流一番，然而她要好好沟通的人<br />出现在面前时，所有的理智都被抛在脑后。「离开这里！」她推搡着齐格飞叫喊<br />着。「我只是想拿把伞，拿了伞我就走！」齐格飞也喊了起来。塞西莉亚停下她<br />的动作，扶着门，看起来很疲惫：「拿伞？」「你知道的，布洛尼亚不可以淋雨，<br />我得保证她不被淋着的情况下接她回家。」塞西莉亚听到这里，愣了一下，瞪大<br />眼睛看着齐格飞，颤颤巍巍的嘴好半天才吐出两个字：「没有。」「没有？」齐<br />格飞也愣了一下，「你是说『没有』，没有伞，对吗？」塞西莉亚瞪着齐格飞，<br />颤抖着点点头。<br /><br />　　「见鬼。」齐格飞推开塞西莉亚，往屋子里走去，「家里至少有三把伞，还<br />有我车上的伞，上次送布洛尼亚和琪亚娜的时候放在家里了，要知道，这些都是<br />我的财产，包括这个房子！」没想到的是，塞西莉亚大叫了一声，冲过来给了他<br />一个耳光，打得他右耳一阵耳鸣。他被这巴掌吓着了，塞西莉亚又猛地使劲，将<br />齐格飞彻底推了出来：「我就是有一千把伞，一万把，我也不会给你！」齐格飞<br />摔在地上，从房子前的两节台阶上滚了下去，他躺在地上，一声不吭。<br /><br />　　「啪。」塞西莉亚使劲关上了房门，声音大到齐格飞感觉地面在颤动。大概<br />两分钟，塞西莉亚穿好了外套，打开门，撑着伞走了出去。齐格飞还在地上躺着，<br />塞西莉亚直接从齐格飞的身上垮了过去，她走向自己的小轿车，那是她自己的财<br />产，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开过它了。<br /><br />　　「请等一下……」齐格飞向塞西莉亚的背影伸出手。塞西莉亚停在那里，慢<br />慢回身看着躺在地上的齐格飞，她在等着齐格飞说些什么，说些她想要的什么。<br /><br />　　「接琪亚娜的时候，可以顺便接一下布洛尼亚吗？」齐格飞笑了起来，「拜<br />托了。」塞西莉亚只觉得心中一阵酸，冷笑了一声，轻轻地说了一句：「滚。」<br />接着转身离开了。<br /><br />　　齐格飞叹了口气，他爬了起来，跌跌撞撞地回到他现在的住所。在住所外，<br />他拍了拍停在树下的轿车：「你可别出岔子，塞西莉亚不帮我，只有你了，爱车。」<br />他打开车门，车头的前灯立刻发出光芒：「这才是我的爱车，打起精神来，她接<br />她的女儿，咱们去接咱们的小天使。」<br /><br />　　他行驶在路上，在雨中淋了半天的他，刚刚适应了车内的温暖。齐格飞已是<br />满脸雨水，或是泪水，眼中又溢出新的泪水，一时模糊了视线，他想伸手去擦，<br />胃里的酒精却突然涌了上来，顿时一阵反胃，他猛地低头，车头向右偏了一下，<br />重重地撞在了护栏上。他意识到了车祸这一事实，但也不超过一秒，接着就一阵<br />黑暗了。<br /><br />　　来往的路人将齐格飞从车里抬了出来，他感到自己的胳膊错位了，奇痛无比，<br />但他到医院的时候都没喊出来。「知道家属的号码吗？」医生问到。他原本想回<br />答说布洛尼亚没有手机，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，他才想起自己的妻子，说出了<br />妻子的号码。<br /><br />　　大雨没有一丝衰减的意思，学生们在亭子下等着自己的家长。布洛尼亚就坐<br />在琪亚娜的不远处，她看见塞西莉亚撑着伞急匆匆地小跑过来：「琪亚娜！」<br />「怎么了妈妈？」琪亚娜冲进妈妈的伞下，搂着妈妈。「你爸爸开车出了事故，<br />医院让我们赶快过去一趟。」塞西莉亚蹲下来亲了一口琪亚娜的额头，「不要怕，<br />爸爸会没事的。」<br /><br />　　她们上了塞西莉亚的小轿车，向医院的方向驶去。布洛尼亚看着轿车越来越<br />远的身影，立刻追了上去。她跑的很快，强殖装甲已经是过载运转了，发出清脆<br />的电流声。「齐格飞。」布洛尼亚呼唤着他的名字，「等着我。」她只跑了学校<br />到医院的路程的三分之一，腿部就开始一阵阵的麻木和刺痛，她不得不暂时停下<br />来扶着腿，她揉了揉大腿，只停留了两三秒，便以更快的速度冲向前去。「数据<br />分析，强殖装甲还能支撑八到十五分钟，布洛尼亚现在的速度，如果不停歇的话，<br />十分钟可以到达医院。」布洛尼亚死死咬着嘴唇，不让自己因为疼痛喊出来，<br />「布洛尼亚还要更快，更快！」<br /><br />　　跑了大概九分钟，布洛尼亚的强殖装甲的电源光彻底熄灭了。布洛尼亚一下<br />就摔在了地上，她用肘部支起身子，向前爬行着。「预期十分钟要被拖延了。」<br />布洛尼亚上气不接下气地说，「照这个速度，布洛尼亚四分钟，四分钟到医院。」<br /><br />　　几个本来下班的医生，看到在地上的布洛尼亚，立刻将她抬到了医院。将她<br />抬起来时，她才意识到腿部的刺痛，于是她再也忍受不住，大叫了起来，她低头<br />看着自己刚才趴着的地方，那里已是一片血泊。<br /><br />　　齐格飞慢慢地睁开眼睛，妻子和女儿就站在床边，他的胳膊和额头都缠着绷<br />带。「你醒啦，爸爸！」琪亚娜上身趴在齐格飞的胸口上。齐格飞伸出没有缠着<br />绷带的手，摸着女儿的头，感受着她的头发。「你醒了？」妻子也松了一口气。<br />而齐格飞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妻子，什么也没有说。他将目光移到别处，猛地看见<br />布洛尼亚，她就躺在旁边的病床上，双腿的强殖装甲被拆卸下来，暂时换上了木<br />制的假肢，她静静躺在那里，已经睡着了。<br /><br />　　女儿问了好多问题，做父亲的耐心地一一回答了她，摸着女儿的头，齐格飞<br />笑了，他下定决心，要把女儿接到身边抚养。妻子也嘘寒问暖了好一阵，齐格飞<br />一句都没有回答。<br /><br />　　「那么，我们明天再来看你，祝好梦。」塞西莉亚带着琪亚娜离开了。夜色<br />降至，偌大的病房里只躺着齐格飞和布洛尼亚两人，他静静地看着布洛尼亚，等<br />着她睁开眼，可她一直静静地睡着。<br /><br />　　「或许明天吧。」齐格飞慢慢闭上眼睛，想着就就这么度过今晚。他刚闭上<br />眼睛，就感觉被子被撩开了，一个小东西钻了进来。齐格飞猛地睁开眼，布洛尼<br />亚就在自己的怀里，她甜甜地笑着，齐格飞从来没见过她那样的笑容。「布洛尼<br />亚推算，齐格飞醉酒驾驶了。」她搂的更紧了，「齐格飞为了布洛尼亚冒了很大<br />的险。」「你不一样？」齐格飞拍了拍她的小脑门儿。布洛尼亚笑得更开心了：<br />「就当是这样吧。」<br /><br />　　「我会和塞西莉亚离婚，我会给你一个名分，我会把琪亚娜接到自己的身边。」<br />齐格飞眼中闪着光芒，「不过亲爱的，你要等几年，等你的年龄可以嫁给我的时<br />候。」「布洛尼亚愿意等。」她直起身亲了齐格飞的脸颊，「是什么让齐格飞如<br />此为了布洛尼亚？」<br /><br />　　「是自尊吧。」齐格飞看着天花板，思索到。<br /><br />　　「是责任吧。」布洛尼亚静静地躺在齐格飞的怀里。<br /><br />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全文完